1Y1M 手忙腳亂的一個月 @ 生命中的那一段&這一段

2012.3月

三月的日子有點太戲劇化, 太多超出我們生活常軌的事情天天上演, 讓我們進而更珍惜和佑佑平平安安的日子。

因為之前的保姆摔斷手, 我們只得仰賴不怎麼值得仰賴的大學生分批來幫我們照顧佑佑。大學生的好處是時薪低, 壞處是常常開空支票。本來說要來幫我們看佑佑, 確在前幾個小時黃牛。不是因為突然生病, 就是臨時有事。所以佑媽對於寫論文這件事情, 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難怪二月底三月初的論文進度:零。

好不容易透過學校的合作的緊急保姆聯絡網, 找到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保姆C。原本以為可以至少暫時讓我出的了門, 處理跟學業有關的事情。沒想到好景不常, C後來居然在我們家裏情緒崩潰。佑爸後來還花了兩個小時幫她做心理諮商, 最後還付了五個小時的保母費給她, 才讓她離開我們家。而佑媽我也在已經夠混亂的生活中, 再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繼續輔導C, 最後也送了小禮物感謝她這幾天來的幫忙。

這齣歹戲, 主要起因是因為C其實是希望能夠藉由照顧佑佑的機會, 和佑媽當好朋友。

C年紀跟佑媽相近, 又是唸人類學的, 所以一開始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 有幾次還聊到欲罷不能 (不就是一起罵那些大家眼中的大師級的學者, 是怎樣愛寫讓讀者唸不懂的文章)。

只是佑媽請保姆的用意, 並不是在家裏一起泡茶聊天, 而是我可以出門去寫點東西。所以後來C只要一來到家裏, 我就盡量十分鐘後就出門, 然後在學校待到C離開後才回家。不過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其實是佑媽沒有邀請C來參加佑佑的一歲生日趴. 唉~我原本不希望C破費參加佑佑的生日趴, 所以才沒有邀請她。沒有想到卻被C認為我們沒有把她當朋友 (的確是沒有把她當朋友, 我們其實是把她當保姆阿~~~)。我們沒有想到的, 會因為這樣的原因, 讓C難過到在我們家哭了起來。

這件烏龍事情發生過後, 佑爸第一時間馬上決定不能再請C了, 而我卻沒有勇氣向C開口。沒想到最後是C跟我們辭職。

從最後和C的長談中, 我才得以對她的成長和求學經驗有進一步的了解, 也比較理解為何C那麼渴望和我們當朋友。聽完Ｃ的故事，我才體會到，能夠找出自己能做什麼工作，和喜歡做什麼工作，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C已經35歲，大學花了十多年唸，去年才好不容易才念完，拿到學位。主要是因為人類學唸的不喜歡，所以中間休學了好幾年，跑去當餐廳的服務生。畢業後，C總覺得再繼續當服務生似乎有點不太妥，所以就改當保姆。雖然ＣC擁有很多跨文化的教養知識，可是保姆這行業畢竟還是不被大多數的人所尊重。

在美國，很多年輕人是從中學就開始當臨時保姆，所以很多人都還是會覺得保姆是大學生或是中學生在做的。也因此，雖然C唸了許多關於教養的書籍，也擁有許多照顧小孩的第一手經驗，她還是無法在這工作裡找到她想要的成就感。

看到C這樣，我其實也蠻心疼。大概是我也在她身上看到一部份的自己吧。我其實也是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適合做什麼。還有我有一路上都相信我能力和挺我的家人, 放手讓我去嘗試不一樣的可能 (後來想想真的要感謝爸媽願意讓我去中南美走跳一年), 不然我可能也會向C一樣, 還在人生這條路上浮浮沉沉吧。

我在想, 要怎麼樣的家庭教育, 才能幫助長大後佑佑找尋她自己的生命意義?

生活會這麼忙, 到也不全然因為C。其實主要是因為好友的新生兒, 不滿兩個月就送兒童醫院急診, 接下來幾個禮拜都待在新生兒重病監護病房 (NICU)。因為我住的離兒童醫院近, 所以就主動負責起好友的晚餐. 雖然才幫忙一個禮拜兩天到三天的晚餐, 卻把我整個的體力透支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有幾天從醫院回來, 我都是直接昏睡在沙發上, 直到佑佑的睡覺時間, 佑爸才來把我叫醒, 好送佑佑上床。

每次從醫院回來, 其實也就是一次心靈上的透支。

聽好友哭著敘說彷彿如"急診室春天"影集般的急救場景, 但冰冷的床上躺著的卻是她自己不滿兩個月大的寶貝時, 我的胃整個就絞痛了起來。幾天後送飯去時, 聽到小寶寶居然在醫院洗澡時又沒有了呼吸 (還好馬上有搶救回來), 我只能跟著一起掉淚。我完全無法想像這事情如果是發生在我們家佑佑身上, 我要花多少的時間才能走出這樣的創傷。

去兒童醫院, 常常會遇到年紀還小, 但彷彿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的孩子們。有些是一眼就看出來有身體有殘缺, 就是少了隻手或是腳. 有些則是看起來像經歷過了無數次的化療。更讓我不忍看的, 則是一些彷彿已經失智的孩子們。每次遇到這些孩子們, 我的眼光就會不自主的搜尋他們的父母. 如果可以, 我真想過去給這些父母一個擁抱, 跟他們說辛苦了, 也謝謝他們守護這些小天使。

就這樣, 每探一次病, 我就會感嘆生命的脆弱和不意。我每次一回到家就是趕緊洗洗手 (其實聽說應該要趕緊洗澡, 只是我都累沒力氣去管這些了, 整個就是仗著佑佑喝母奶, 不怕這些病菌), 然後給佑佑一個熊抱。彷彿這樣, 我才能聞到一些該屬於生命的味道。

每次探病回家, 我也都答應佑爸我不會再對佑佑發脾氣了。佑佑吃飯吃的少, 不長肉, 一直讓我很煩心。所以每次她吃飯時間就是我準備要抓狂的時間。每次去完兒童醫院的隔天, 我就會對佑佑超好的, 也不強迫她吃飯。不過我的好脾氣和耐心實在也撐不了幾天。所以後來佑爸也都不再相信我從醫院回來時的任何承諾了。佑媽我真的要再檢討。

還好後來照顧朋友飲食的重任, 有其他的友人一起分擔, 總算是讓我也可以喘口氣。不然就像G說的, 再這樣下去, 可能要換我好友幫我送便當了。

經過了這次照顧重病新生兒的經驗, 我真的是想要對到全天下有相似經驗的父母起立敬禮。真不敢想像他們是怎麼走過每一天。

因為想要更了解他們的生活, 我上網訂了三十年的準備, 只為你. 也準備好了兩包衛生紙, 來應對到時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書的窘況.

還好這個月還有件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不然日子是過的有點辛苦。

好消息是佑媽我在博士班最好的朋友兼戰友G, 在離家超近的大學找到教職啦!!!! 我一路陪伴G從投履歷, 電話面試, 到學校參訪和面試, 第一手地見證了她的努力, 最後開花結果。我真的好替她感到開心。G現在得忙著拼論文趕暑假畢業。G也一直催促我加速寫論文的腳步, 看能不能至少也趕個明年畢業。我想我最後如果真的明年可以如期畢業, G實在是最主要的推手!

如果真的準備明年畢業, 那很快就要換我開始頭履歷囉。真好奇我最後會到哪去?

滿一歲的佑佑, 好玩的很, 是佑爸佑媽的開心果 (也是佑媽抓狂的來源)。

佑佑已經可以乖乖地坐在她專屬的椅子囉! 雖然腳還是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