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那一段&這一段

回學校上課的日子, 最不習慣的莫過於是耳邊處處充滿了自己最熟悉的語言。

在紐芬蘭, 大家似乎都有 “不經意” 就聽到身旁陌生人彼此間的談話的功力。 若恰巧他們的談話內容你插的上嘴, 最後很可能就形成了一群等公車的小老百姓站在車牌前,以一種彷彿熟識多年朋友般的態度, 熱絡地聊著天。 也因此, 幾次的搭車經驗也讓我交到了不少有趣的朋友。 在他們的影響下, 我也鍊就了這一身功力。 然而, 常常我得刻意豎直了耳朵, 專住我的心在他們的談話上, 才能得知其談話內容, 順便思考我是否要加入。 但如果話題碰巧是我比較不熟悉的, 哇啦啦…我大概十之八九會跟不上他們的談話速度。於是, 有時就會出現了這麼一幅奇怪的景象: 一群老外一陣哄堂大笑後, 約三十秒的空白, 我跟著也面露微笑。 即使反應有時是如此的遲鈍, 我還是常常樂於沈浸在這種獨特的搭訕文化中。 雖然總是會懷有一種竊聽他人對話的罪惡感及被竊聽的不舒服感。

可是現在時空一轉換，我已經回到台灣。 放眼過去，我不再是街上唯一的東方人，耳邊所聽到的語言，更不是我必須用點心才能聽懂的英文。 充斥在周遭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國台語。 絲毫不須花任何的腦力﹐我就可以從他人短短的幾句交談中﹐輕易地抓住這場談話的主題。 沒有像在紐芬蘭時的那種刻意﹐好幾次﹐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地“不經意”就這麼聽到了他人的對話。

終於﹐我可以比較了解那些紐芬蘭人的感受了。 我在公車上認識的朋友曾告訴我﹐他們 “從沒有故意要偷聽我們的對話”﹐ 而是事情就這麼自然的發生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可以感覺到他們滿滿的內疚向我直撲而來。 現在﹐角色一換﹐反倒是我常常陷於內疚的情境中。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聽到你們在八卦我以前的高中同學﹐我也真的不是有意發現你們話中的主角其實我也認識﹐還跟我不錯。 真的不是故意﹐刻意﹐更不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