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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警告一下,這篇超長,沒時間的人趕緊換個網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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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頭疼的要命,是疼到那種好像頭蓋骨要掀起來的那種疼。
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就是好朋友來了還超時工作,體力透支到某個極限。
比較怪異的是,我不是肚子疼,而是頭疼。
這頭疼,想想也已經跟了我好些年了,這次回台灣,總算是要去好好治療一番了!

我國中的同學大概都猜的出來我這頭疼的根源是啥。
剛升國三的那一年,我發生了一場不算小的車禍,
就是那種有昏迷阿,毫無知覺被送上救護車的那種。
場車禍對於我的求學生涯和家人的關係影響很大,
現在回頭看這段經驗,發現搞不好連人生觀都有因此被影響了。

先說求學生涯吧!車禍過後,因為腦部有瘀血,
所以初期完全不能用腦,在家休養的那幾個月,
我不能看漫畫看電視看小說,只能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休息了幾個月後,滿心歡喜的上學去,沒想到噩夢才剛開始。
只要一用腦,頭就疼。
我最害怕的數學和理化因為幾個月的缺席,已經讓我光想到就會頭痛了!
頭疼了怎麼辦呢?當然是回家哭給老媽聽囉!
老媽了解我,也知道嚕嚕明從小就愛面子,在意成績,
連一兩分都愛斤斤計較,現在變成根本沒有辦法唸書,
對嚕嚕明而言,真的痛苦不已。
老媽看在心裡,心也痛
(我這沒良心的,倒是長大些才覺得媽那陣子為我操勞許多,
自己也在心裡心疼媽),
除了不段安慰我,唸不下去可以休學一年外,也不時幫我做心理建設,
像是要對月考小考成績放寬心, 一年後的聯考,則完全不用花時間去想,
同時間,媽也趕緊幫我找家教,做一對一的補救教學,
(其實媽應該也知道我很想可以跟班上的同學一起畢業,
所以休學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還記得媽還打電話給我的理化和數學老師,希望他們可以幫我補救一下,
所以國三的回憶中,也有幾次是媽送我到老師家去上課,
現在回想起媽在那時期對我的關心,眼眶都還會紅。
只是那時年紀小,總覺得我發生這事情,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大家都應該讓著我,也因此我也最常對最親密的家人發脾氣,
頭疼了,當然也是對媽發脾氣了!

神奇的事情居然發生了,雖然缺課了幾個月,開始去上課後,
也因為頭疼常來拜訪,所以讀書時間也短,
但我開始參加月考所顯示的成績,居然比我沒發生車禍前還好,
(就是那種每次月考都前三名的好,
怪異到連我的班導還在課堂上說那大家都真該去給車撞一撞,
這種沒大腦的話,害我一下課就在座位上哭了起來),
更更神奇的是,高中聯考居然考個超級高分,數學還滿分
(我有提到我數學很爛吧?),就這樣無厘頭的上了第一志願。

只是上了高中,痛苦的讀書經驗才正式展開
(好像每一階段都是真正痛苦的開始?不是啦,
其實是後來才發現之前的痛苦算啥,現在開始的才真的是有看頭的痛苦)
高一我的成績慘不忍睹,還記得那時第一次月考考了個32名,
這對於國三月考都考前三名的嚕嚕明,當然是個巨大的打擊,怎麼辦呢?
當然是又回家哭給媽聽,擺臭臉給媽看囉,還不時會責怪媽不准我唸到晚一些。
後來更誇張的是,因為自己沒有辦法處理之後大學聯考可能會失敗的情形,
跟媽吵著我要去國外唸大學,想說這樣就可以逃避成績不好的事實。

高中三年的求學經驗,可以說是和之前那個把成績當作性命的我,
不斷的做妥協,不斷的溝通,
還好有家人的不斷鼓勵,才讓我慢慢地可以對成績不在這麼介意,
也開始認真的認同身體的健康,很多時候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例如不熬夜,不多心,不亂吃,要運動等等,
怪了這道理大家都知道,怎麼大家都做不到阿?
而我也開始有點做不到了)。
三年的時間也夠長了,上了大學後的我,終於可以放下成績,
努力地玩社團,交男友。比較厲害的是還同時間維持早睡早起的習慣喔! 
(雖然後來交了男友也開始有些半夜還在外面鬼混的紀錄)

過了這麼多年,我也才真的體會到書是為了自己念,
成績這東西,閃一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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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車禍,對我而言,更重要的是對生命的重新體驗吧!
還記得當初發生車禍時,是正準備要從台中圖書館離開,
打算在老爸來接我回家前,先晃去對街的金石堂看看。
就是在過馬路的那時候,被一個全力加速中的機車撞上的。

老爸那時候剛好騎車快到圖書館,
老遠就看到前面似乎有車禍 
(因為圍了一群人),
向來是路見車禍,一定會停車幫忙的老爸(註一),
馬上就繞到對街的消防局報案,並帶領著救護車抵達事發現場,
他這才赫然發現昏迷躺在路邊的,竟是自己的小女兒。
據老爸說,他當時心都慌了,只知道不斷地大喊,
這是我女兒,這是我女兒。

跟著我坐上救護車,老爸不斷地喊著我的名字,
因為開救護車的老伯伯說,一定要不斷地叫昏迷者的名字,
這麼做是希望那被嚇著而跑掉的魂魄,知道要回來,
而不會一去不復返,
不然的話,這樣即使之後被救活了,大概也是個植物人,
老爸慌張地喊著我的名字,叫我要回來,
叫我不要怕,趕緊回來…..

是出院回家休養後那陣子吧,我開始不斷的夢到這段情景:
有個巨大旋轉的黑洞,要把我輕飄飄的身體捲進去,
很緩慢地,無聲的。
只是在另一個方向,總是會傳來老爸在呼喊我的聲音,
那聲音反倒成了另一個拉力,把我朝反方向的那邊拉回去。

我一直沒有把這夢境跟別人說過,連家人都沒有。

直到了去參加海外志工訓練營的時候,有人提到根據一些研究,
許多有瀕死經驗的人,在痊癒後,都會加入志工的行列,
我才赫然的連結到我國三的這個經驗。
我一直不確定我那次車禍有沒有嚴重到可以算成是瀕死的程度,
畢竟我昏迷了一兩天就醒了,而且醒來被醫生問關於自己幾歲,
住哪裡,爸爸媽媽是誰的這種簡單問題我都回答正確無誤。(註二)


開始努力的回想,找出連結,不斷地連結,回想。

自己開始做志工,的確是車禍之後才開始。
雖然老爸一向有去當志工的習慣,也常鼓勵我們去當志工,
但那時的我總覺得讀書都時間不夠了,哪來的閒暇時間去幫助別人阿?
另一個我常推託的理由則是,我年紀還這麼小,去當志工也沒有人要的啦!
好像是那個高中聯考的暑假吧,我開始主動說要去做志工,
老爸高興的很,叫我先從家裡附近的機構開始,
這樣他就不用擔心我交通上的問題。
幸運的很,伊甸基金會就在我家對街,
還記得那時候去見他們的工作人員時,
他們還小誇讚了我一下,小小年紀就懂得付出幫助他人。

之後我就開始了斷斷續續的志工經驗:
跟家扶中心去九二一災區,參加山地服務社去尖石鄉教小朋友,
一直到在大學畢業後,對於茫茫然的前途,決定要先去海外當志工。
冥冥中,似乎真的有條線,牽著我走到這樣的路。
這個可以放下已經甄試上的研究所,而出走去的我,
和之前對於成績斤斤計較的那個我相比,
真的不一樣了。

我喜歡自己這樣的轉變。

去巴拿馬當志工的這段經歷,至今我仍難以忘懷。
以前,總自認為自己當志工的經驗已經夠多了,
去了趟志工訓練營,才發現那兒才真是臥虎藏龍阿!
年紀最小的小妹,從五專就開始定期上育幼院幫忙,
年紀長我沒幾歲的M,從大學時代就一直是張老師的一員,
A長期從事慈濟,以後的夢想是要蓋間圖書館 
(這到跟我老爸退休後的夢想一樣,
了不起,年紀輕輕有著這樣蒼老的理想 :P)

對於這些不用像我一樣必須經歷過車禍,才能重新審視生命價值的這些人,
我由衷的為他們感到高興 (好吧!其實我是蠻羨慕和忌妒他們的啦∼)

生命的價值,我好像找到了一些些。
是在巴拿馬的這一年,我決定要改念教育相關的研究所,
因為我喜歡和人接觸,
我喜歡看到我接觸的人有能力可以改變些他們自己的現狀,
而教育對我而言,正好可以提供了我可以發展的平台。
至今,我仍很高興可以繼續在教育領域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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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還是常在疼阿,只是我似乎已經習慣這疼痛許久了,
習慣到之前拿梳子沒法梳頭疼的那一部位時,
我還想說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上次回台灣才發現原來是腦內的積血還沒有完全退去,
經過時間的累積,現在已經光從外部觸摸,
都可以發現那塊頭皮摸起來特別軟,是充血的那種軟。
難怪每次比較累的時候,那塊區域就會不舒服,
超級累的時候,就會連梳頭都沒法梳。

是個警訊阿,我這樣告訴自己,
好多年都沒這樣痛了,倒是來美國唸研究所後才開始這般疼痛,
定是我生活習慣開始不好,給自己的壓力又太大,才會這樣吧!

這趟回台灣,要去放血,稍微紓解一下因為緊張壓力就會升高的腦壓,
更重要的是,我要和家人朋友們,一起享受個沒有壓力的暑假
(抱歉阿,R,我也是很想要跟你享受個美好的暑假的啦!
只是還是醫治頭疼比較急迫先,兒女私情靠邊站,
這是我媽咪說的,要聽喔!)


暑假後的生活和接下來的好幾年,都必定是在高壓力的環境下讀書和工作,
這頭疼,得想想該如何和它好好相處才行!



(註一)我上小學的時候,還曾因為老爸在送我們去上學的路上,幫忙把車禍的傷者送到醫院去,害我遲到的紀錄,那時白目的我,還回家對老爸發飆,怎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害我這個品學兼優的好寶寶遲到呢?
唉∼以後要是我的孩子說出這樣沒大腦的話,我可能先一巴掌下去了!

(註二)雖然事後據媽說,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們是跟他們說要有心理準備,因為嚕嚕明有瞳孔放大的傾向,但畢竟那是據爸媽說,而不是我親身體驗到,不過話說回來,又有多少有真正體驗到瀕死經驗的人,會之後有機會搞清楚自己是不是有瀕死經驗呢? 

(註三) 其實文章沒有註三,我只是想要加註一下,我有吃過犀牛角磨成的粉喔,在中醫裡,這似乎是會有化血的功用,但因為那時候已經是禁藥了,所以價錢貴的要命,常常一小罐藥粉就要台幣一萬多,但老媽還是冒著會被抓的危險,幫我買到了藥,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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