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一月, 我一篇寫了很久的paper終於要出版了.
也不是沒有出版過期刊文章 (說得好像自己已經發表很多篇一樣), 但是這次, 就是想紀錄一下, 因為畢竟意義上是有那麼一點的不一樣. 這是一篇探討台灣從十七世紀到2008年語言政策和規劃 (Language policy and language planning)的文章, 從2009三月開始著手找資料, 歷經多次修改, 才終於在2010年中得知被錄取, 最後確定在2011年一月出版.
對這篇文章有特別的感覺,是因為要寫這篇文章, 我才發現自己對台灣的了解真是少的可憐. 其實我是在離開台灣後, 才開始對台灣有比較深層的認識. 我也不禁感嘆起我所接受的國民教育, 竟然可以給歷史一個如此不公平的交代.
知道的越多,心情起伏也越大.
有時候是憤怒, 憤怒不同時局的當權者用暴力的手段改變台灣的語言生態, 並以此壓迫許許多多可愛的台灣人.
有時候是擔心, 擔心台灣除了英文和中文之外的小語言將逐漸凋零, 更擔心沒有多少人在乎這議題.
有時候是慶幸, 慶幸自己在爸媽的身教和言教下, 還能說台語和客家話, 我至今只要打電話回家, 都是和老爸說台語, 和老媽說客家話 (但中文還是我和老公以及兄弟姊妹間主要的溝通語言, 雖然我和老公偶而會執行起Taiwanese-only movement).
有時候是迷惘, 想著自己究竟要怎樣教育我的孩子?尤其是我並不想讓我的孩子失去接觸台語客語美麗的機會.
其實因為本身是學語言教育, 在語言習得方面的研究有唸了一些, 很多研究都顯示讓小孩子接觸不同的語言是有助於他們在認知方面的發展, 對於他們之後學習不同的語言, 也是很有幫助, 因為他們會有比較強的metalinguistic awareness.
當我重新審視自己之前學習不同外語的經驗時, 也發現其實學一個新語言並不太困難, 因為自己已經有基本去分析和比較句法的能力, 所以在一開始學習新的外語方面, 反而是蠻快可以掌握一個語言的特性.
離題了, 拉回到出版這篇期刊論文對自己的意義吧.
當初會到美國唸語言政策相關的專業, 是大學時代教授的建議. 當老師聽到我對純語言學或是第二語言習得並沒有很大興趣時, 就建議我唸語言政策, 因為台灣一直很缺乏這方面的研究. 我聽從了老師的建議, 最後碩士唸了個教育政策, 打了些基礎後, 博士就到專供語言政策的系來加強這方面的訓練.
要出版的這篇文章, 是當時修語言政策專題時所寫的期末報告.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是就馬上決定選做台灣語言政策這題目的. 只是後來唸了一些關於台灣語言政策的英文文獻後, 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栽進來了. 大概是那種 "怎麼可能我居然都不知道以前的台灣是這樣的"那種心, 開啓了這趟尋求台灣歷史真相的研究路吧.
有趣的是, 之前在幾個研討會上分享這份初稿的結果是, 非台灣人都給與蠻好的評價和回應, 倒是有些台灣人對我寫的東西似乎沒啥好感 :P 或許是因為非台灣人對台灣的政治歷史和社會都不夠瞭解, 所以比較能夠接受我的分析和評論吧. 不過能被這領域的幾個大頭肯定, 我還是很高興的 (還有被其中一個問什麼時候畢業, 要不要去他那兒做博士後, 聽到這我都快要藏不住自己不停搖擺的尾巴了, 雖然我目前是打定主意不要再做博士後了, 因為我連我啥時後要畢業都快要沒有信心了)
老公笑我說, 我這篇文章是寫來自爽的, 因為大概沒啥台灣人會唸我這文章 (ㄟ...是說在學術界裡發表的文章不就是都這樣嗎?就是一群在象牙塔裡面的人互相唸彼此寫的文章, 然後在那兒互批自爽嗎?我這樣講應該更沒有人想要唸我寫的東西了喔!)
不管怎麼說, 我還是很高興對之前鼓勵我出來唸語言政策的老師有個小小的交代. 老師或許已經忘了他當初對我的建議和期待, 但是我還是想等文章出版後, 寫封信給老師, 順便附上自己的文章, 然後跟老師說聲:老師, 謝謝你當初給我的建議!以後還請多指教!
Abstract 在這裡
http://www.benjamins.com/cgi-bin/t_articles.cgi?bookid=LPLP%2035%3A1&artid=700144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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